“吼!吼呼!”

  “汪!汪!汪!”

  猪吼、狗叫声乱成一片,野猪坐在土坑之中,四条狗两黄、两黑站在土坑口周围,不断地向坑中野猪发出咆哮。

  可它们抻脖够不着野猪,想咬野猪,就得下坑。

  这时,一条黑狗绕到野猪身后,两只前爪顺着下坑的坡滑下一点,然后两条后腿发力,蹿出去奔着野猪后腰就咬。

  呼……

  野猪后腰被袭,猛地一转身,将黑狗从自己身上甩开。

  黑狗脱离野猪,落在坑里。刚要纵身再次攻击,野猪那大嘴就到了面前,黑狗扭头想跑,可它转过身才发现眼前是坡,而并非直道。

  这时黑狗后腿再发力,想要上坡可就晚了。

  “啪!”

  “嗷!”

  猪嘴抽中狗的声音,和黑狗的惨叫声同时响起。

  猪牙刺破黑狗下腹,随着黑狗飞起,肠子被猪牙扯了出来。

  当黑狗落地时,肠子长拖拖地垂在身下,使其无法起身。

  但听狗叫声乱做一团,在野猪攻击黑狗时,其余三条猎狗全下到坑中,与野猪展开了搏斗。

  坑中尘土飞扬,长近四米,宽约两米的土坑,看起来不小,但要作为猎狗与野猪的战场,对猎狗而言,就闪不开身了。

  野猪一追,狗跑,又能跑出多远?没跑几步,就到了坡前,狗一上坡,野猪跟着随后一击,没有一条猎狗能够幸免。

  但听惨叫连连,一条条猎狗飞出土坑,一条黑狗的脖根子处挑透,大动脉破,汩汩蹿血。

  还有一条黑狗,肋巴扇子被挑出个窟窿,和当天的牛国亮差不多,一喘气,那伤口就往外冒气。

  最后一条黄狗,一条后腿被野猪抽折了不说,大梁骨被野猪一蹄子踩断,随后被野猪撅挑出土坑,躺在坑边哀叫不止。

  短短三、四分钟内,五条猎狗,全灭。

  这就是野猪王!

  难怪打围的人都说:野猪坐殿就称王!

  这野猪王与野猪神不同,野猪神是活的年头久,体型庞大,能聚拢猪群,呼号百十头野猪护卫在侧。

  而野猪封王,凭的是凶性和战斗力。

  这头野猪,连杀俩人,今日又坐殿灭了一帮猎狗,就是名副其实的野猪王。

  “吩儿!吩儿!”野猪鼻子连连喷气,迈步上坡就要出坑,可就在它即将踏出土坑的一瞬间,突然听见了动静。

  野猪往后一抽身,又匍匐在了土坑之内。

  “大黄!”薛立伟快步跑来,一入眼就是那被野猪抽碎了嘴骨而死的大黄狗。

  这是他家的头狗,五岁的蒙细、笨狗串,三年的围狗,体力、经验都在最巅峰,香头好、通人性,作战凶猛。

  这样的狗,是猎人的心头肉,用东北话说,那是眼珠子啊。

  这狗平日在家的时候,就算再困难,薛立伟也给它烫米面吃。

  可此时,看这只狗躺在那里一动不动,薛立伟的心都在滴血啊。

  再听不远处,其他的猎狗发出的哀嚎,薛立伟不由得怒从心头起,端枪直奔大土坑。

  这时候,薛立伟离土坑大概七、八米,他根本就看不到土坑中的野猪。

  薛立伟端枪,朝着土坑边缘扣动扳机。

  “嘭!”

  一声枪响,尘土飞扬,坑中毫无动静。

  可周围,那被野猪踩折了脊椎的黄狗,和被挑出肠子的黑狗,听见枪声,全都下意识地抬头,想要起身。

  受如此重伤,闻枪还欲起身再战,用打围的话说,这狗都嘎嘎硬。

  但两条狗身上伤势过重,一时间全都无法起身,当发现自己无法在帮助主人的时候,两条狗把头撂回地面,嘴里发出声声呜咽。

  听到这声音,薛立伟心如刀割,眼圈含泪。

  他这五条狗,三黄、两黑,全是蒙细跟笨狗的串儿,这样的狗,聪明、勇敢,速度快。

  而且,三条黄狗是一窝,两条黑狗又是一窝,一起长大的狗,配合打围,默契度高,同进同退。

  在岭南这些年,正值壮年的薛立伟,带着这一帮狗,再加上他手里那把射速快、射程远的机枪管改装十六号,纵横岭南,可谓是:见猪杀猪,遇熊屠熊。

  但打围,不光要人强、狗壮,更得熟知野兽的生活习性和山形地势。

  像开春的时候,赵军、黄贵到了永胜屯,都得提前上山摸清附近山场的情况。

  薛立伟不是不想,更不是不懂。但他还知道赵有财也对这头炮卵子感兴趣,生怕那二百块钱的奖励落在赵有财手里。

  就这样,薛立伟昨天在新楞场住了一宿。今天早晨,洪云涛带着两个保卫组的同事赶到新楞场,就被薛立伟给拉着上山了。

  到了老鸹崖下,薛立伟一放狗,那大黄狗就出去了。

  他这帮狗,是一起长起来,向来同进同退,五条狗齐出,不大一会儿就开声了。

  可让薛立伟没想到的是,这帮狗抓的是只大獾子。

  这纯属正常,毕竟打围么,什么情况都有可能遇到。但等薛立伟赶到,打死了獾子以后,五条狗休息片刻再赶路,这个过程就耽误了将近一个小时。

  然后,狗帮再搭着大炮卵子的气味时,这头野猪就已经起窝了。

  随后,猪逃狗撵,且战且走。

  而让薛立伟更没想到的是,此处有坑。

  按他们跑山人的说法,这种坑叫王八坑。小的王八坑,是野猪的埋骨之处。

  可大的王八坑,却是野猪的登基之地。

  这头炮卵子,就在这里坐殿称王,而它登基的祭品,正是薛立伟家的这帮狗。

  “嘭!”薛立伟又朝着那王八坑开了一枪,此时他手里拿的,是永安林场保卫组给他提供的56式半自动步枪,不用打一枪就换一发子弹,可一枪过后,只见尘土飞扬,却连根野猪毛都没打着。

  眼红了的薛立伟报仇心切,可他根本看不到坑里的野猪,纵使拿着56式半自动步枪,也是徒劳无功。

  薛立伟又往前走,走到离坑三米左右的地方,他甚至能看到对面的坑口边缘,但还是看不到坑里面。

  薛立伟跑山有五、六年了,他遇到过这种情况,知道如果坑深的话,只有走到离坑半米之处,才有可能瞄到坑里的野猪。

  但问题是,这野猪不是死物。薛立伟走到近前,野猪蹿出来,近身一击的话,薛立伟必讨不到好处。

  但薛立伟也知道该如何应对,端枪瞄着那王八坑,却转头往左右找寻,见自己右边不远处有块石头,他便端枪迅速移动过去,慢慢地蹲下身,左手端枪不动,右手摸到石头以后,将其抓住迅速起身,并把石头向着坑里丢去。

  薛立伟打的还真准,石头直入坑中,霎时间就听坑里呼隆一声,尘土飞扬。

  不知情的野猪,还以为有什么东西入坑来攻击它,便在坑中扑腾起来。

  薛立伟见状,忙往左前方迅速移动,在那边有个一米来长,鹅蛋粗细的树棍,薛立伟要把它捡起来,再往坑里丢,只有将野猪惊出来,他才有开枪的机会。

  薛立伟来在树棍旁,仍然是左手端枪,把枪托触在左胸口上,蹲身使右手拿起树棍,刚要起身,就见两米之外土坑中蹿出一股土烟。

  “坏了!”

  当意外发生的时候,薛立伟的大脑和手没有同步,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,他已经把手里树棍举起来,向野猪抛了出去。

  如果他直接撒手,收手开枪,或许还能扭转战局。可当他把树棍举起来以后,大脑才反应过来,这时候就已经晚了。

  此时,树棍都举起来,就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薛立伟只能把树棍向着野猪一砸,但再想端枪上脸,可就来不及了。

  他瞄都没瞄,直接扣动扳机,嘭、嘭两枪,全打在野猪左右。而他后退的速度,却远不如野猪奔进的速度快。

  野猪冲到薛立伟近前,脑袋往薛立伟裆下一插,仰头一挑,就听一声惨叫,薛立伟被野猪挑到身后,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
  野猪转身又奔他来,到近前低头把猪嘴往薛立伟身下一插,猛地向前一撅头,又听一声惨叫,薛立伟直接掉进那王八坑里,瞬间无了动静。

  “快点!快点!”

  “前边呢!”

  “猪!猪!”

  这时,不远处喊叫声此起彼伏,野猪耳朵一扇呼,直往前方跑去。

  “嘭!嘭!嘭!嘭!嘭!嘭!”

  一百五十米外,洪云涛等三人,端枪就打。

  可此时这野猪,只是屁股对着他们,用跑山的话讲,这叫顺腚开枪,就那么一个猪屁股作为目标,太难打了。

  六枪,一枪没中,野猪眨眼就没了踪影。

  “快!”洪云涛收枪招呼一声,三人忙到王八坑前,七手八脚地把薛立伟从坑里救上来。

  这时候的薛立伟还处于昏迷之中,但见他后背出血、大腿流血,吓得洪云涛忙解开薛立伟衣服,撕碎其背心,查看薛立伟后背上的伤口。

  一道一拃来长口子,与脊柱平行,伤口两边肉向外翻开,流血不止。

  洪云涛忙从兜里掏出绷带,为薛立伟缠身上的伤口,更叫两个保卫组的组员,一起处理薛立伟大腿上的伤口。

  “勒紧点!”洪云涛大声冲他手底下的组员吩咐着,大腿上的伤口如果不缠紧,流血都能把薛立伟给流死。

  “嘭!”洪云涛话音刚落,就听前面传来一声枪响。

  洪云涛一怔,抬眼向前望去,口中喃喃道:“谁开的枪啊?可得把这野猪给打了呀,太特么害人了!”

  今天早晨,洪云涛带着两个保卫组成员,陪着薛立伟先一步上山。

  到老鸹下,薛立伟家的狗帮抓了只獾子,小胜一仗。然后再搭上野猪踪,五条猎狗追着野猪,一口气干出来五里多地。

  洪云涛和那俩保卫组组员,平日里子弹不少打,但从来没到山里拉练过,一跑起来,根本追不上常年跑山的薛立伟。

  等他们到了,薛立伟这边也躺下来。

  待给薛立伟缠完伤口,洪云涛一看,就见薛立伟脸如白纸。

  “哎呀妈呀!”洪云涛心知不妙,忙使手往薛立伟下巴底下一搭,不禁叫了声妈,把旁边的枪丢给一个组员,再招呼另一个组员把薛立伟扶到自己背上,然后洪云涛背着薛立伟就往坡下跑。

  一个组员在后面,帮洪云涛扶着薛立伟,另一个组员把薛立伟丢下的枪也捡了回来,然后就去追洪云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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