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说你跟人打架……”

  老太太定定的看着孩子。

  “真的吗?”

  当然。

  看到孩子脸上的伤答案其实很明了了。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你不是答应爷爷奶奶……”

  “不跟人打架了吗?”

  “为什么又跟人打架了?”

  老太太又是生气又是心疼。

  全身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。

  “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?”

  “你-”

  ……

  “是他们不好!”

  孩子粗暴的打断老太太的话。

  全身抖得比老太太更厉害。

  抬起的脸上双眼通红。

  神色激动。

  ……

  老太太一愣,刚要开口。

  又有人进来了。

  ……

  是剩下的孩子的家长。

  ……

  好了。

  这下打架的几个孩子的家长都到齐了。

  老师拍了拍手掌,示意大家都过来。

  ……

  “事情的经过你们大概都听自己的孩子讲了吧?”

  老师的视线扫过每一个家长。

  “不管谁起的头,打架都是不对的。”

  “每一个人回去都写一份检讨书明天交过来。”

  ……

  “是他先动的手!”

  郭佑宁伸手指向余乐乐。

  其他两个男生纷纷点头。

  “对啊。”

  “是余乐乐先动的手。”

  ……

  “我们只是正当防卫。”

  郭佑宁理直气壮。

  “凭什么我们也要写检讨书?”

  “就该余乐乐写。”

  “余乐乐还要给我们道歉。”

  ……

  郭佑宁妈妈有些骄傲的摸摸自己孩子的头。

  嗯

  她的孩子真聪明。

  连正当防卫这么难的词都知道。

  ……

  其他两个孩子的家长沉默。

  其实写一份检讨书不算什么。

  但有人出头,他们也不会傻得拖后腿。

  ……

  “你、你们!”

  余乐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。

  “是你们先说!”

  ……

  “我们说什么了?”

  郭佑宁一脸无辜。

  “我们看你一个人,跟你讲话。”

  “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,就跟你开一个玩笑。”

  “谁知道你这人一点都开不起玩笑。”

  “好心没好报。”

  “下次我们再也不跟你讲话了。”

  ……

  “就是。”

  “我们随便说说的。”

  “谁知道你当真了?”

  “还动手打人。”

  其他两个男生有些忿忿。

  “有病啊。”

  “反应这么大……”

  ……

  说有病的孩子的家长推了孩子一下。

  这孩子,在老师面前说什么呢。

  ……

  “你们!”

  “你们胡说!”

  “都是你们不好!”

  “是你们不好!”

  余乐乐的情绪很激动。

  只是说来说去都是重复的几句话,相较对面的几个孩子……

  余乐乐显得有些狼狈了。

  反倒让人觉得余乐乐外强中干、色厉内荏,破防得很厉害。

  ……

  “看。”

  郭佑宁看向老师,“老师,他什么都说不出来。”

  “就是他的错。”

  “是您说,要跟同学友好相处。”

  “我们看到他一个人,就过去跟他讲话了。”

  “他不领情就算了。”

  “还打我们。”

  ……

  “你胡说!”

  余乐乐大叫。

  却只让人听出了无力。

  ……

  “我胡说什么了?”

  郭佑宁一点都不虚。

  “是不是我们过来跟你说话的?”

  “是不是你先动手推了我?”

  “你就说是不是?”

  ……

  余乐乐的嘴唇剧烈的颤抖。

  “……那、那是因为……”

  ……

  “不要扯其它的。”

  郭佑宁打断余乐乐的话,“你就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?”

  “不要说谎。”

  ……

  余乐乐捏紧拳头。

  “……是……你们…..先跟我说的话……”

  余乐乐吐字艰难。

  “是、是我先动的手……”

  “但那是因为-”

  余乐乐急急解释。

  ……

  “那就行了。”

  郭佑宁再次打断余乐乐的话。

  他看向老师。

  “老师,你都听到了。”

  “余乐乐先动的手。”

  “我们是正当防卫。”

  “余乐乐应该写检讨书。”

  “他还应该对我们道歉。”

  “你看。”

  郭佑宁让老师看他手上的抓痕,“他抓伤我了。”

  ……

  “我也是。”

  其它两个孩子跟着展示自己身上的伤痕。

  “他好凶。”

  ……

  “乐乐也受伤了。”

  老太太忍不住道。

  怎么变成全是他孙子一个人的错了?

  她相信她的孙子。

  她孙子不是会主动打架的人。

  肯定事出有因。

  ……

  “他活该。”

  一个孩子脱口而出。

  ……

  老太太顿时脸色一沉。

  活该?

  她的孙子活该被打?

  她真是一点都听不得这话。

  “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?”

  老太太有些生气了。

  ……

  说活该的孩子脖子瑟缩了一下。

  但是很快,那孩子梗着脖子,“我又没有说错。”

  ……

  “你!?”

  老太太眼睛一瞪。

  ……

  “干什么?”

  孩子的妈妈护住孩子。

  “你没听他们说吗?”

  “是你的孙子先动的手打人。”

  “你孙子也承认了。”

  “现在你对我孩子凶什么?”

  “管好你的孙子才是。”

  “一点教养都没有。”

  ……

  “就是。”

  有了妈妈撑腰的孩子做了一个鬼脸。

  “一点教养都没有。”

  ……

  老太太被怼得哑口无言。

  她想反驳。

  但对方说得没错……

  是乐乐这孩子先动手打的人,乐乐承认了……

  ……

  “你们不要欺负我奶奶!”

  余乐乐着急的大叫。

  “是我先动手打的他们。”

  “但是他们活该!”

  “他们说我的爸爸妈妈……”

  余乐乐顿了顿,然后近乎杜鹃啼血,“死了!”

  ……

  “我的爸爸妈妈才没有死!”

  孩子歇斯底里的大叫在办公室里回荡。

  所有的人都有些被孩子有些癫狂的表现摄住了。

  他们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震撼。

  ……

  余乐乐的眼角滚落了两大滴的泪水。

  看上去可怜极了。

  ……

  “乐乐……”

  老太太一把抱住自己的孙子。

  她的孙子呦……

  ……

  “奶奶……”

  余乐乐的脑袋抵在老太太的怀里,声音含糊。

  “他们说我爸爸妈妈死了。”

  “我爸爸妈妈没有死!”

  “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……”

  “我讨厌他们!”

  ……

  孩子带着哭腔的控诉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有些酸涩。

  ……

  几个孩子的妈妈看向自己的孩子。

  她们很震惊。

  “你们……”

  “真的这样说了?”

  她们的声音都有些干哑了。

  她们简直两眼一黑。

  她们的孩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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