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洛戈拖着醉醺醺的帕尔默回到了家,这家伙已经快成一滩烂泥了,伯洛戈也懒得管他,丢在床上,盖好被子后,伯洛戈简单地洗漱了一下,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。

  打开台灯,黑暗的室内明亮了一角,伯洛戈拉开抽屉,在笔记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,平常写东西时,伯洛戈都很投入,可一阵子以来,他的心神总是难以安定下来。

  伯洛戈的心情有些乱,非常乱,理不清斩不断。

  好在时间可以麻木一切的伤痛,伯洛戈已经逐渐接受了锡林归来的这一事实,并在内心升起一种诡异的预感,在不久的未来里,伯洛戈会再一次面对锡林……

  伯洛戈不清楚两人是会保持和平,还是拔剑相向。

  “啊……”

  伯洛戈用力地揉了揉脑袋,忏魂曲产生的幻觉已经消失很久了,可这段时间以来,伯洛戈又多了点其它的毛病,比如头疼与失眠,这种影响直接作用在伯洛戈的精神上,恩赐·时朔之轴可管不了这些。

  伯洛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,他猜应该和自己的心事有关,那么自己又有什么心事呢?要知道在生活方面,伯洛戈是一个近乎纯粹的家伙,像机械一样高效。

  想不通。

  伯洛戈坐了很久很久,时间已经临近后半夜了,他突然动了起来,打开柜子,从一堆“纪念品”里,拿出了一个首饰盒,从其中取出一条项链,上面挂着圆环与十字。

  久久地注视着圆环与十字,伯洛戈喃喃自语道。

  “新的开始。”

  伯洛戈将项链放到了一边,拿起纸笔,沙沙地书写了起来,每当伯洛戈遇到搞不清的事时,他就喜欢把这些问题写下来,就像做数学题一样,将推导的公式写满了草纸。

  “我想……我是喜欢艾缪的。”

  首先,伯洛戈在草纸的最上端,写下这样的一句话。

  这是一句温暖、直白的话,可伯洛戈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,他就像一个书呆子一样,仿佛真的把自己的心理问题当做了数学题来求导。

  “那么喜欢、爱,又是什么呢?”

  伯洛戈提出问题,接着写出了自己关于这些问题的解答,他的眉头紧锁,像是一位刻苦研究的学者。

  “从生理的角度来看,爱意是一连串生理反应的总和,包括激素、神经递质等生理方面的变化。这些生理变化可以影响心理和行为方面的表现,从而使人们更容易产生强烈的感情联系。

  也就是说,爱情的本质就是激素的分泌与神经递质的传递。

  丙酮胺和多巴胺的升高,促进了恋爱中对另一半更强的显着特征化,表现出物质形式化和特别的配对行为表述。”

  伯洛戈笔尖顿了顿,接着写道。

  “就像对小白鼠的奖励措施一样,每当我们相遇时,就是一种变相的奖励,也导致我们渴望相遇。

  对,就是这样。

  奖励系统的相关变化,促使受试者表现出更积极的行为,如人们被迅速的、强烈的爱情迷住时,会把另一半视为自己的奖励,就像赢得了一场大胜一样快速高兴起来。”

  伯洛戈停下了书写,他觉得自己走入了误区,这些文字太过理性冰冷了,虽然是伯洛戈的风格,但这样的描述下,无疑过于“野蛮”了。

  “我又为什么,会本能地想要抗拒艾缪呢?”

  伯洛戈对自身有着很明确的认知,思考一段时间后,伯洛戈写下了另一句话。

  “是我不喜欢艾缪吗?这显然是错误的,从生理的角度来讲,她确实是一种‘奖励’,令我的激素进行分泌,大脑感到愉悦,心情舒畅,可为什么我会拒绝长期处于这种状态呢?”

  如果帕尔默现在是醒着的,看到伯洛戈的自言自语,以及写的这些话,他一定会骂伯洛戈是神经病。

  然后他会把这些东西封藏起来,当做纪念,这年头,像伯洛戈这么精奇的神经病,并不多见了。

  伯洛戈将视线挪移到圆环与十字上,他找到了问题所在,“是因为阿黛尔吗?”

  他沿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写下去。

  “我其实一直处于迷茫与困扰中,我深爱着已经逝去的阿黛尔,因为遗憾,我对她的情感没有得到满足,所以难以释怀,同时,面对艾缪的好意时,我会自认为自己背叛了阿黛尔的感情,因此我抗拒着艾缪。”

  这样的自己,令伯洛戈想起自己在书里曾看到的一种困境,一种存在主义的困境。

  存在主义困境源于人生经验的多样性与不确定性,这是人作为自由存在而遭遇到的困境。

  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视角和价值观念,每个人都经历着成长、爱情、生死等阶段,这些经验塑造了人类的人生观与价值观,也对人类的心灵带来了深远的影响。

  阿黛尔塑造了伯洛戈的信仰与价值观,已然是他人格重要的组成部分,可就像幻觉中,阿黛尔说的过的那样,她只是一个过客,她有着自己的人生,自己的价值,她不能占据伯洛戈的全部,伯洛戈也不能让自己完全受到阿黛尔的影响。

  伯洛戈该搬出去了。

  “我不能继续被困在阿黛尔的影响里……我相信,她也不愿意,我继续受到她的影响,她度过了美好的一生,我对她的最大报答,便是将她的价值传递下去,以我自己的方式度过美好的一生。”

  迷惘的心智逐渐变得坚定起来,伯洛戈逐渐找到了逃离困境的办法。

  至始至终,困住伯洛戈的,只是他自己而已。

  伯洛戈接着写下一段话,这是他在某本书里摘抄下来的。

  “重要的不是如何回避挫折和痛苦的遗憾,而是如何积极地面对它,执着于自己的选择,坚定地活下去。”

  伯洛戈会活下去。

  “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?”

  伯洛戈再次写下这句话,并反复画圈,将它重点圈起。

  他将身子靠在椅背上,弄明白自己的困境后,伯洛戈不由地感到一种莫名的轻松,阿黛尔释放了伯洛戈,伯洛戈同样也释放了阿黛尔了,是时候开始真正意义上,自己的人生了。

  直到这一刻,伯洛戈才觉得自己真的出狱了。

  一时间冷漠的心神下,涌现起了许许多多的、难以言述的情绪,伯洛戈猜这种情绪应该是所谓的爱意。

  另一个身影一点点地填满了伯洛戈的脑海,他想起自己陷入困境时,对艾缪刻意的回绝,那么当时的她又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?

  自己的若即若离是否令艾缪感到焦虑与迷茫,自己是否在无意间,让艾缪错认为了什么,令她陷入了某种困扰中呢?

  想到这些,伯洛戈突然紧张了起来,像是幡然醒悟一样,从困境里走出后,他才意识到关系上的诸多问题。

  身体的反应逐渐清晰了起来,伯洛戈觉感到胸口有些闷,心跳加速。

  伯洛戈听艾缪提过这种反应,她经常以检测伯洛戈生理状态的方式,来戏弄自己。

  她会说,这是交感神经系统正起作用,它促使心脏加速跳动,导致心率的增加,以及血液循环和氧气输送的加快。

  同样的,交感神经的刺激还会引起血管的收缩和血压的升高。

  伯洛戈知晓这一点,这种反应与身体在紧急威胁下的应对方式相似——但是在情感上的刺激同样可以触发这种反应。

  很奇怪,

  当一个人的情感被触动时,生理的本能居然是感到威胁。

  想想也是,这何止是威胁啊,简直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神,她正挥舞着大镰,要夺走你的心神,自此之后,你就完全属于她了。

  你甘愿被她驯服。

  伯洛戈腾地站了起来,他能感到各种激素正在疯狂分泌,脑海中立刻涌现出一大堆的问题和不安。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,更不知道如何应对和处理这样的情感。

  甚至感到有些胆怯害羞。

  伯洛戈想起了许多事,好的坏的都有,伯洛戈曾觉得艾缪与自己很相似,所以对其伸出援手,他也被艾缪所伤害,但又聆听了她的忏悔,他们互帮互助过,也互相拯救过……

  犹如混沌与秩序的循环,人类的心智会谋划出世间最为邪恶的阴谋,也能展现出温柔且愚笨的真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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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该死的。”

  伯洛戈低声咒骂着,将草纸团成了一团,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
  一屁股坐在床上,伯洛戈双手抱头,沉默了一段时间后,他突然站了起来,走出卧室,换上衣服,在镜子前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模样,然后在后半夜推门而出。

  伯洛戈讨厌思考,他更喜欢行动。

  走上街头,冷彻且清晰的空气灌入肺中,伯洛戈整个人清醒了几分,他觉得自己的步伐有些轻飘飘的,像是感觉不到了一样,大步向前。

  此时城市已经静谧了下来,路灯的照耀下,街头空无一人,整个世界里,像是只有伯洛戈一个人。

  走了一半,伯洛戈才从上涌的情绪里清醒了过来,他低声咒骂着,自己居然就这么傻傻地走了出来,这要走多久才能到。

  伯洛戈折返了回去,拿出曲径之匙,推门抵达了不死者俱乐部,俱乐部内静悄悄的,地面上狼藉一片,瑟雷倒在地上,酒气熏天。

  在一堆垃圾之间,伯洛戈小心翼翼地迈步前进,走到一半,他觉得自己应该带点礼物,可看了一圈不死者俱乐部,这里根本没什么算得上珍贵的东西。

  见鬼,伯洛戈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被酒气熏臭了。

  走出不死者俱乐部,接下来的路就熟悉多了,伯洛戈快步前进,他想自己见到艾缪时,该说些什么呢?

  好久不见?两人几个小时前才刚分别,那么直接示意好感,这不太对劲吧?

  越想伯洛戈越是烦躁,他开始痛恨人类为什么如此复杂,连一句话都弄不明白,但他又感叹着,人类的美好,像自己这样的人,居然有一天也会被所谓的温暖包裹。

  伯洛戈步伐逐渐放慢了下来,他在想自己应该说些什么,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,让他这么一个不善言辞的家伙,弄这种事,未免太困难了。

  专家就是要突破困难的。

  伯洛戈忽然停了下来,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演讲稿,突然他又向前走了几步,他很信任自己的记忆力。

  几分钟后伯洛戈抵达了垦室,这条路,他几乎闭着眼都能走了,来到支柱之庭,乘上电梯,接着是升华炉芯。

  升华炉芯是一个不分昼夜的地方,能看不到不少的研究员正熬夜加班,伯洛戈直接忽视了他们,在走廊左拐右拐,抵达了居住区,按照记忆里的门牌号,伯洛戈站在了一行熟悉的门牌号前。

  伯洛戈深呼吸,努力地鼓起勇气,刚抬起手准备敲门,他又停了下来,手臂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抖了起来。

  该死的,明明从困境里爬了出来,怎么感觉自己又陷入了另一种困境里。

  见自己的身体根本不管用,伯洛戈干脆统驭起了诡蛇鳞液,只见一道银白之手缓缓升起,正当它准备敲门时,伯洛戈的表情快扭曲到了一起。

  与此同时,悬起来的银白之手扭曲成了一团毛线团。

  “动一动啊!”

  伯洛戈内心咆孝着,和自己生着闷气。

  他变得惶恐不安,为自己接下来将要得到的东西倍感荣幸与慌张。

  纠结了不知多久后,宁静的走廊里,响起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敲门声。

  终于敲完门了,伯洛戈松了一口气,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大的紧张感,等下艾缪开门了,自己该说些什么呢?

  对了,演讲稿。

  伯洛戈试着回忆一下,自己在路上准备好的言辞,可现在一回想,完全是一片空白。

  在这关键时刻,门开了。

  艾缪眼睛眯在了一起,身上穿着一套棕色的毛绒睡衣,身影摇摇晃晃的,像是睡过劲了一样。

  “哦,伯洛戈啊?”艾缪迷迷湖湖道。

  伯洛戈沉默了下来,他觉得有千言万语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,经过奋力的挣扎,这千言万语只有那么一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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