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能……”

  万物之绿还是想不明白,席勒和巴巴托斯合作了?可是为什么呢?巴巴托斯那里有什么吸引他的?

  万物之绿先压下了自己的思绪,他非常清楚,先别管以后,先把现在这事儿整明白了再说,这黑锅他可不背。

  到了他这个层次也能了解到宇宙中大事的动向了,比如斗界的开启他就有所耳闻,这可是横跨数个宇宙,甚至是世界之外的大事件,而参与者就有各个宇宙的代行者。

  到时候这个宇宙的帕米拉跑出去一说,万物之绿简直是万恶之源,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?植物的名声还要不要了?

  万物之绿也顾不得席勒这个疯子到底是要干什么了,他让席勒赶紧把帕米拉弄起来把这事儿说清楚。

  万物之绿刚才都查过户口了,席勒这一通催眠,不能说是添油加醋,可以说是为这点醋包了一顿饺子。

  帕米拉的身世是有些坎坷,但跟什么邪教和魔法就没关系,她父母也确实就是普通的黑帮仇杀,是她父母帮人洗黑钱吞的太多,还死活不吐,别人为了拿到被吞的钱,才追杀到了芝加哥去,她父母头铁就是不交钱,结果当然和小巷两声枪响差不多。

  帕米拉的养母也确实有点疯疯癫癫的,但她对当时的那个男人完全是一厢情愿,所谓的怀孕准备和激素影响,其实就是不是适育年龄还要强行去做试管,导致生理和心理两方面的状态断崖式下跌,最后孩子没保住,心态彻底崩溃,弄得人憎狗嫌。

  至于那两次似是而非的杀人案件,有个简单的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。

  年幼时那一次帕米拉确实目睹了死亡,但是是她亲生父亲拿着霰弹枪一枪把人轰碎了。

  担心给自己女儿留下心理阴影,她亲生父亲就带着女儿去看了心理医生,淡化了这段记忆,加之当时本身年龄就小,帕米拉才基本想不起来。

  后面那一次帕米拉确实杀了一个是那个离她最近的男人,但更像是把他当做人肉盾牌举到了前面挡住了原配妻子的刀,但是在三人挣扎的过程当中,帕米拉被推到了床柱上,颈侧磕在栏杆上导致短暂的晕厥,醒过来之后,互相捅过刀的夫妻二人都因失血过多死亡了。

  而后来养母的亲生女儿找上门来也正常,花无百日红,人有开败时,辉煌过的人落入谷底之后,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抓住每一根救命稻草,哥谭现在这么火,什么妖魔鬼怪都想上来蹭一下,跑过来污蔑帕米拉,除了能分走她之前的赔偿金之外,说不定还再能火一把。

  虽说不幸,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发生,毕竟一个悲剧就很容易导致后面的一连串悲剧,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幕后黑手的话,大概还是能怪到猫头鹰法庭身上,毕竟事情的起因还是哥谭黑帮斗争,哥谭要是不这么烂,不就没这事儿了吗?

  所以万物之绿才格外不能背这个锅,这根本不是他的业务范畴,退一万步说,人祸你也得去找众生之红,跟我有什么关系!

  面对万物之绿的要求,席勒却一摇头说:“不行,她现在醒不过来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我给她下药了。”

  万物之绿甚至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
  “别误会,这是催眠的标准流程之一,需要病人配合,同样也需要药物辅助。”

  席勒拿起给帕米拉喂水的杯子,走到窗边打开窗户,将剩下的水泼了出去,抬头看向万物之绿说:“你最好把你的藤蔓收回来,就算你现在强行把她弄醒,你觉得她会信谁?”

  万物之绿真是重新认识了什么叫做卑鄙,很难想象干出这事的能是个人,他竟然还好意思提人性丑恶?!

  “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你要如何补偿帕米拉小姐吧。”席勒把合上的双手轻轻摊开,垂下眼帘,然后说:“如果你愿意对此负责,或许我也可以帮助这位可怜的小姐进行心理上的康复治疗。”

  万物之绿真的很想问我干什么了我就负责,但他也算是看出来了,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底线。

  帕米拉是他的学生,催眠自己的学生,给她下药,强行给她植入精神创伤记忆,已经不能说是有违师德,多少是有点拟人了。

  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万物之绿问。

  “我说了你得补偿她。”

  “你想要什么补偿?”

  “是她。”

  万物之绿越发迷惑了,他看着席勒,然后他听到席勒说。

  “帕米拉的问题不出现在心理上,而是出现在她的大脑中,她患有一种极为罕见的脑官能症。”

  “具体表现就是情绪反应较为薄弱,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木僵,以及由此带来的长期情绪低落,和在受到刺激后不受控的亢奋,在病理学上类似精神分裂症,在心理学上类似双向情感障碍。”

  “所以呢?”

  “把她治好。”

  “啊?”

  万物之绿愣住了。

  “你不是心理医生吗?!”

  “准确来说我不是。”

  “但你是心理学专家。”

  “不然你是吗?”

  “那你为什么不治?”

  “这属于脑科学范畴。”

  “那你去找个脑科学专家啊!”

  “但也受心理问题影响。”

  “那你治啊!!”

  “脑科学不是我的领域,我治不了。”

  “那你……”

  万物之绿快把自己噎死了。

 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和席勒说话了,否则真的容易把自己气秃,于是他看向席勒问:“怎么治?”

  “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找你吗?”

  “你没治过吗?”

  “都说了我不是脑科学家。”

  “那么你们通常是怎么治的?”

  “通常治不了,人类目前为止没有完全解决脑官能症的方法,不然的话我还找你吗?”

  万物之绿憋住一口气。

  “但我是管植物的。”

  “但她是你的代行者。”

  “但她是个人!植物意志不能给人类治病!”

  “那我可去找众生之红了。”

  “你回来!……你先告诉我什么叫脑官能症……”

  “事实上,我确实感觉到许多我以前没有体会过的情绪在那个瞬间迸发了出来,但又没有那种超出刺激阈值的不正常的亢奋,很爽,但是并不疯狂……”

  穿着裙子的帕米拉坐在单人沙发上,脸上仍然掩饰回味之情,她说:“塔利亚是个好床伴,她会拿出一副更成熟的态度来应对你的要求,且通常不会正面拒绝,我很欣赏这一点。”

  帕米拉微微举起胳膊划了一圈之后,双手撑住膝盖,叹出一口气说:“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正常人的世界是这样的,太多姿多彩了。”

  “并且看起来你想让它更多姿多彩一些。”席勒微笑着说。

  帕米拉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:“当然,这世界总应该因为有我产生一些改变,不是吗?”

  “但我必须出于完全的公心提醒你,就算你对找回的激烈情绪感觉到很新奇,想要多试几次,也最好节制一些,为你的身体着想。”

  “那么现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?”帕米拉盯着席勒说道:“治疗过程到底是怎样的?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清了?”

  帕米拉觉得自己绝对看到了席勒脸上一丝略带尴尬的表情,但下一秒,他的人格就切换了。

  藤蔓顺着椅背搭到了席勒的肩上,席勒再次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藤蔓,然后将目光落在帕米拉身上。

  “我想让他别跑。”帕米拉抱着胳膊说:“为什么一提到这事他就急着离开?”

  没想到席勒沉默了。

  帕米拉更加疑惑了,可这个时候她却听到席勒开口说:“小姐,有些事不必追根究底。”

  帕米拉用探寻的眼神看着他。

  “恐怕我不得不承认,针对这种极为罕见的病症,催眠疗法是必须的。”席勒轻叹一口气说:“但我也必须告诉你,在业内对于这种疗法有很大争议,想必你也听说过某些丑闻。”

  “所以对于一位教授来说,这是一场豪赌,一旦你站出来指控他,舆论的发展方向恐怕不会非常友好。”

  “我为什么要指控他?”帕米拉挑起一边的眉毛说:“他治好了我,他的治疗让我感觉很好,那种一直追着我下沉的东西不见了,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。”

  “是的。”席勒的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,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的手背并说:“我们不能否认疗效,但如果你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你有多么的脆弱无助,以及治疗者随时可以转变成加害者的话,或许也不能以疗效一概而论。”

  “你是说阴谋论者会放大催眠的功效?”

  “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放大。”

  席勒十分含蓄的指出,“恐怕你自己也不会愿意记得这个过程,因为重新翻出某些痛苦的记忆并不容易,我万分理解。”

  “我表现得很糟糕?情绪崩溃?”

  “尖牙利齿。”

  帕米拉不可置信的说:“我骂脏话了?!”

  席勒轻轻吸了口气,故作斟酌一番之后说:“比起污言秽语,我更愿意称之为哥谭脏话。”

  帕米拉倒吸一口凉气。

  “上帝!!!”帕米拉瞪大眼睛捂住嘴说:“我该不会骂了席勒教授吧?!!”

  “我很高兴你没有。”席勒的话让帕米拉松了口气。

  “但是你在暴怒之下,对这位无辜的教授采取了一些基于藤蔓的可怕的限制措施。”

  “咳咳咳咳……”

  帕米拉像是要把肺咳出来,她慌慌张张的拿上了手提包,站起来的时候把单人沙发推回原位,对着席勒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。

  “时间也不早了,我先去换衣服了,对了,我最近改用了花香的香水,就是您尤其是那位教授最受不了的味道。”

  帕米拉飞快的往外走,离开之前一只手挡住快要合上的门,把头伸进来说。

  “顺带一说,我香水瓶的喷头坏了,恐怕很难控制用量,为了您的嗅觉系统考虑,最近和我保持15米以上的安全距离,注意通风,谢谢!再见!”

  席勒微笑看着她离开,最后房间中只留下一句低沉的喃喃自语。

  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……”

  你就说治没治好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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