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人就都赶进去查看。

  白玉成果然醒了,只是一双眼空洞洞地盯着帐子,再加上面无血色,就跟死不瞑目似的。

  “儿啊,你到底中没中举人啊?”小刘氏蹲在床头问。

  白玉成一动不动。

  “这孩子,你娘问你话呢?到底中没中?”刘老太也问。

  白老头和白建金等人全都在后面伸着头等待消息。

  “没有,我落榜了。”半晌,白玉成吐出这几个字。

  “唉哟——老娘嘞!”刘老太往地上一坐就哭起来,小刘氏趴在床头哭。

  白老头一瞬间犹如从天上掉进地狱里,头晕眼花,一头扎在儿子怀里。

  “爹,爹?!快去请大夫来。”三个儿子手忙脚乱。

  窗户外几个偷听的人此时也都确认了,白玉成确实没中。

  “哎,白家人也真是,做了几天的黄粱梦,现在真让人笑话了。”

  “幸好我之前没送银子来,要不然真是亏大了。”

  “走了走了,回家睡觉咯。”几人感叹几句,离开了白家院子。

  门口,胡顺一家人还等在那里,听人说白玉成都承认了,确实没中举,尤氏那叫一个舒心。

  “哈哈哈哈老天有眼!我算是看清这一家人的心肠了!回头我就去县衙告状,将他们赶出咱家院子。”

  胡照影却还是泪眼婆娑,求着自家爹娘道:“爹,娘,玉成醒了,让我进去看看他吧。”

  尤氏断然拒绝:“你还执迷不悟,人家刚才是怎么对待你的?”

  胡照影却固执己见:“那是他娘,不是他,我知道他心中有我的。”

  胡顺无奈道:“傻女儿,不说他心中没你,就算是有你,现在他名落孙山,你还瞧他做什么?”

  尤氏不由分说将女儿拉走:“走!回家,我不允许你还往上贴!”

  胡照影被爹娘强行拉到了车上。

  屋里面,刘老太脱了鞋,拿在手里,一边哭一边往地上拍:

  “到手的肥肉啊,那是好大的一座宅子啊!满院子的金银宝贝,全飞了!”

  那哭的样子好像是被剜了肉一样。

  “你怎么这么没用?!家里勒紧裤腰带供你这么多年,到头来就弄个这样的?你怎么对得起我?”刘老太不顾孙子还病着,指责起来。

  小刘氏只有比刘老太更癫狂的,直接扯着头发在地上打滚,双腿乱蹬:

  “我滴老娘嘞!我可丢死人了!我好好的媳妇没了!你这个废物,我生你有什么用?!我死了算了!”

  白玉成眼睁睁看着帐顶,眼泪顺着眼角滑到了枕头上。

  他就知道,回来后就会面对这个情况。

  从小到大,一旦学业上不顺,爷奶和爹娘全都没有好脸色看,说他不争气。

  他为了让家里人放心,为了担负起全家的希望,只能咬牙坚持,每天只睡几个时辰,剩下时间全部苦读。

  但他知道,他天赋不佳,一举高中是很难的。

  因为担心忧惧,他害了病,在路上烧的昏昏沉沉。有时候他半梦半醒间很希望自己就此病死,他真的太累了,他无力面对家人。

  老二媳妇小陈氏很有眼色地拉着两个闺女出了屋子躲到厨房。

  “这几天你爷奶肯定气极了,可别往上凑,要不然挨打。”小陈氏叮嘱道。

  “知道了娘。大堂哥没事吧?”白招娣问。

  “大夫说了他没事,年纪轻轻的,一向在咱们家吃的最好,怎么会有事?”

  “唉,大堂哥真可怜。”白招娣一声叹息。

  *

  所谓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

  大白家这个乌龙事件很快传遍了,村里人好多背地里偷着笑。

  小白家自然也知道这件事,但别人家的事到底和自己无关,有那些时间和精力,不如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。

  没两天,何季炎也被放了出来,何家欢天喜地。

  江启秉公查案,确定何季炎在军情上面没有出岔子,本想将他无罪释放。

  但是胡三爷岂肯轻易放弃到手的权力,几番斡旋之下,何季炎以收受贿赂的罪名被革了县令的职,降职为县丞。

  之前查抄的府资也全部充公。

  出来之后,何玉书拿出来自己之前存下来的五家铺子的契书,典当了三家,换了几百两重新购置了一个小宅院,一家人安置进去。

  送何玉书走的时候,桂丫和云团都有些舍不得。好在何家以后还在青云县,还有见面的时候。

  何季炎这次能出来,多亏了江大人的帮忙,安置好家人后,立即备了薄礼去拜见江大人。

  彼时江大人正忙着整理案情,上奏圣上。

  “按江大人您的意思,这次朝堂之上,力挺边郡伯的只在少数?”何季炎问。

  “今非昔比,圣上对边郡伯的信任大不如前,一部分人本就是在对立面,更多的是揣测圣心,跟着一边倒。”江启忧心忡忡地说。

  身处洪流之中,能够做到明辨是非且坚持己见,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。

  但他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,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,决不能任由忠臣被抹黑。

  “那这样来说,青云县仍处于风口浪尖。下官请大人明示,今后该何去何从?”何季炎向曾经的上司请教。

  江启:“青云县还将有不少波澜,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如今你已经被摘了出来,且以后也只是个县丞,凡事做好本职,及时通达消息,其他一概不多问,就是最好的保全之策了。”

  “下官明白,定当竭尽全力!”何季炎立即拱手。

  洪流之中,他一个毫无根基的人无法自保,只能依附他人,而江大人则是他最好的选择。

  江启满意地点点头。

  他虽然比何季炎年轻,但在官场上十分老练。

  “哦对了,白家小团子你近日可曾见到?近况如何?”江启忽然问道。

  何季炎:“前几日还见,这孩子又长高不少。说起来也是多亏了白家人,收留了我母亲孩子这些日子,过阵子我还要备上厚礼好好谢谢他们家。大人可是有什么事?”

  江启温和一笑:“也没什么,是言小公子托我给他这位小友带份礼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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